2021/01/31

建造神家的事奉 第五篇 事奉上該提防的危機(一)

 建造神家的事奉 第五篇 事奉上該提防的危機(一)

在本篇和下一篇信息,我們要交通到關於我們這一個見證,這一個事奉,以及我們各地的聚會,在將來的年日中會有的危機。

召會原有的光景與墮落

對於這件事,我們要從比較起頭的地方說起。首先,我們要清楚,召會乃是一個活的生機體,一點不是一個死的組織。在新約聖經,特別在使徒行傳,我們看見當初的召會完全是個活的生機體。那時,他們都以升天的基督為元首,服在祂的權下,而受聖靈的管治和帶領。他們活在聖靈裡,也靠著聖靈工作行動。在整卷使徒行傳的記載裡,找不出人意的東西,也找不出律法和規條,當然更找不出系統組織這類的事物。這就是神在地上所要的召會該有的光景。因為召會乃是神兒子活的身體,其中所有蒙恩的人,都是憑著神兒子的生命,也是靠著神兒子的靈,互相配搭聯絡成為一個,完全沒有一點出於人意的東西,沒有一點字句規條的東西。這纔是一個正常的光景。

可惜召會在這種光景裡的時間並不長。無論是讀聖經,或者讀召會歷史,都能看見召會這種屬靈、屬天、滿了生命的光景,並沒有延續多久。漸漸的,召會就落到規條和組織裡,失去了裡頭的生命,失去了屬靈的性質,也失去了屬天的地位。等到羅馬天主教形成的時候,這些屬靈、屬天、以及生命的東西,就完全被丟光了。以後路德馬丁(Martin Luther)起來改教,接著,召會歷史上還有許多次的改革,但我們看見,擺在我們眼前的基督教,還是不外乎系統和組織,規條和人意。此外,也有許多世界的東西被帶進來,使召會完全失去了她作基督身體的功用。

召會所以失去功用,是因為召會失去了她的性質,失去了她的地位。召會的性質原是屬靈的,地位原是屬天的,而其內容應該是生命的。可惜今天一般基督教的光景,組織代替了屬靈,屬地代替了屬天,人意的東西代替了生命。如此,就使召會失去了她作身體的功用,不能將基督的生命供應給人,不能在地上彰顯基督,更談不到在地上為神掌權。雖然今日的基督教,還傳揚一些純正的福音,還有一部分真理被講解、發揚,但是普遍的光景,乃是組織代替了屬靈,世界的代替了屬天的,人意的代替了生命。

我們的態度與立場

我們若是站在批評別人的立場說這些事,那就是我們的失敗。然而,如果我們站在蒙光照的立場,願意認識召會今天在神面前的光景,這乃是應該的。在這個時代,一個人要好好事奉主,就必須對基督的身體有異象,也必須明瞭今日基督教現實的情形。如果我們沒有異象,也不彀明瞭現實的狀況,我們的事奉定規是在黑暗裡摸索,不會有多少生命、亮光能供應別人。然而,如果我們肯讓神藉著我們,有一條路出去,我們對召會就必須有所看見,對今天基督教現實的光景,也必須有所明瞭,好叫我們能受主引導,定規我們在這時代所該走的路。

我們所盼望的,就是各地的聚會,能實在的根據這樣的認識,而有一條實行的路。我們絕不願意成為另一種派別,或成為另一個會。我們稱各地的聚會為召會,必須領會召會是屬天的、屬靈的;我們沒有意思說自己是一個會,我們並不是任何屬地或屬人的組織。

我們眾人必須非常明瞭這事。外面的人可以說我們是一個會,說我們是怎樣的一派;許多時候人把這些,像塗灰一樣塗到我們身上,但我們自己應當清楚,我們不是甚麼會,也不是任何一派。我們在神面前真實的居心,並不是要在各地設立我們的會。若是我們在今日這種基督教的情景下,存心要在各地設立我們的會,那是我們很厲害的墮落。我們絕不作這事。

今天我們在這裡到底是作甚麼呢?誠如我們自己所說的,我們不要組織,不要系統,不要規條,不要任何人意、任何世界的東西;我們只願學習活在神兒子的生命裡,受聖靈的管治,在這地上,一地一地的和一班弟兄姊妹,為神作見證。此外,我們甚麼都不是了。我們並沒有畫一個圈圈,把自己圍在裡面。實實在在我們沒有一個系統,我們乃是願意蒙主恩典,在這樣一條路上為主作見證。我們眾人就是一同走路、一同為神作見證的人。人若是不願意走這條路,基督教裡各種團體很多,可以由人自己選擇,我們無須批評,也不該論斷,甚至連歧視都不該有。當然,凡是和我們一同看見亮光的人,可以彼此有交通,但那是交通的問題,並不是親密的問題。同樣的,凡是沒有和我們一同看見亮光的人,自然難得有交通,但那也是交通的問題,不是歧視的問題。凡是神的兒女,無論是怎樣一班基督徒,只要能給我們真實屬靈幫助的,我們都該謙卑接受,都該認為那是元首在身體裡所給我們的供應。凡我們能彀幫助別人的,同時也是別人肯接受的,我們就該靠著主的恩典,隨著主的引導,幫助他們。這不僅是我們的論調,也必須是我們實際的光景。

相信聖徒們聽過很多批評我們的話,說我們非常閉關。這幾年在海外,閉關這個罪名,百分之九十是加在我身上。在基督教裡有人說,我把持得太厲害,批評我是一個閉關得很厲害的人。我聽見這話的時候,既沒有甚麼生氣,也沒有甚麼難過,我心想,恐怕他是說了他所不知道的事。有的人來問我:『李弟兄,為甚麼你不到別人中間講道?為甚麼不請別人到我們中間講道?你不去講,也不請人來講,這不是閉關麼?』這些問題要怎麼答覆呢?你要問你自己,我要問我自己,我們大家都要問自己。到底我們是閉關呢,還是有別的原因?有時候人問我第一個問題,我就說句笑話:『他們怕不怕我偷羊?他們怕不怕我傳染別人?他們真肯叫我去講麼?如果今天的基督教開了門,要我去講,我會從早到晚講給他們聽。』所以,我要反過來問:『是誰閉關?』至於問到為甚麼我不請別人來講,對此我也要反問:『他們來講甚麼?』如果他們講的內容實在是餧養羊群的,那沒有甚麼不可以講的。我要從心裡說,我們總願意和神的兒女一同走路。若是不能一同走路,那是一種迫不得已的情形,一定是有原因的。

各人憑清潔的良心向神負責

在今天大體基督徒光景紊亂的時候,我們無法劃一,也無法統一,各人只有照著自己清潔的良心事奉神。新約聖經給我們看見,在召會荒涼的時候,使徒保羅寫提摩太書,特別題起良心的問題。(提前一5,19,三9,四2,提後一3。)在荒涼的時候,以真理辯論是不能為準的。首要的是你在神面前,要負一個責任,對得起你的良心。你沒有法子控制我,我也沒有法子干涉你,但是你我都該能在主面前說,『主,我是憑著清潔的良心事奉你。』如果有一位弟兄來對我說,『李弟兄,我覺得你這條事奉神的路不對。』我就要很清潔、很謙卑的對他說,『弟兄,很可能我不對。不過,直到今天,我在良心裡還是無虧的。所以,我請求你給我這個自由。如果你認為那樣作是最討神喜悅的,那是你的良心在神面前該負的責任,我不願意也不應該過問。當然,你若是能看見神所給我看見的亮光,和我一同走,我很快樂。但是你現在不以為我走的路是對的,你另走一條路,我也不敢說甚麼,那是你自己在神面前該負的責任。』這就是我們該有的態度。

在使徒們離世之前,召會已經荒涼、紊亂了;但你沒有看見使徒們出來作劃一的工作。我信使徒們不作這樣的工作,特別是保羅,他沒有作劃一的工作。然而,保羅告訴提摩太,在這樣的時候,要維持自己的良心無虧,要憑著無虧的良心事奉神。

多年前,曾有一次我和幾位弟兄有交通,他們質問似的問說,『難道只有你的路對麼?』我說,『弟兄,我一點都沒有這個意思,更沒有這個感覺。我只覺得各人在神面前,要憑清潔的良心向神負責。同時,不要太過問別人的事,不要太干涉別人。你如果認為我走的路不對,你走的路對,這是你的認識,但至少現在我的良心不是這樣感覺。我要求你們給我這個自由,也許過二年,我看見我的路錯,看見你的路對,我就要和你一同走路。但是今天我沒有看見,我一點不以為我的路是錯的,我的良心在神面前是平安的。你們就給我這個自由好不好?同樣的原則,你以為今天你很對,事實上可能你是完全不對。也許過了二年,主會給你看見,我這條路纔對。現在,你還沒有看見,我也應該給你自由。我絕不在那裡批評你,干涉你。』那天這樣一說,大家就沒有甚麼可爭的了。

直到今天,我們在主面前還是同樣的感覺。也許有一天,站在這裡說話的弟兄,他走了另外一條路,那時你們也該學一個功課,不必批評,不必論斷。你們自己在神面前,要憑著清潔的良心向神負責。別人在主面前對不對,那是他們在神面前要自己負責的。

今天,我們應該像使徒的時候一樣,不辯論誰對誰不對。千萬不要告訴人說,只有我們這條路是對的。我想沒有一個人可以愚昧到這個地步。我們只該在神面前負一個良心的責任。到底神摸人的良心,摸到甚麼地步,那不是第三者能過問的;我們該給人自由。至於我們自己,倒要絕對在良心裡沒有責備纔可以。

所以,這不是閉關不閉關的問題。問題是,你是否存心和人不同?是否存心和人鬧意見?還是真的在神面前,清潔的良心通不過?這個別人沒法子斷定,只有你自己在神面前負責。這就是我們今天的路,也是我們今天的立場。我們甚麼都不是,但有一件事,我們可以大聲宣告說,今日的羅馬天主教,我們不能跟隨,不能有分;今日的基督教,我們也不能跟隨,不能有分。這就是我們今天所要表明的。人說我們閉關也罷,狹窄也罷,這些都是個人的良心在神面前的問題。我們盼望我們比別人更微小,但我們卻盼望在這紊亂的時候,能有清潔的良心,討神喜悅。在可能的範圍內,凡不叫我們良心受虧的,我們都願意和神的兒女有交通,一同走路,一同事奉神。如果有不能的情形,那必是因著良心的緣故。我們該給別人自由,也盼望別人給我們自由;我們不批評別人,也盼望別人不批評我們。像使徒保羅所說的一樣,主還沒有來,甚麼都不要論斷,直等主來,一切的是非要在祂的審判臺前定規。(林前四5。)在今日,就是我們的良心要負責。

第一個危機—變成系統、組織

現在我們要說到我們的危機。首先,我們要防備落到系統和組織裡。說到系統和組織,我們要先看見,在我們中間,第一,有一班的工人,第二,自然也有一個工作。有工人就有工作,這是難免的。第三,有召會,就是聚會。第四,各地的聚會彼此有交通。有工人,有工作,一地一地有召會,各地的召會彼此有交通,這些都是對的,都是必然的。

然而這裡有一個危機,就是這些會把我們帶到系統和組織裡。工人和工作該好好幫助、供應召會,召會也該好好扶持、供應工作,各地的召會也該彼此有交通。同時在年長的和年幼的之間,也該有一個屬靈的等次,屬靈的權柄。年長一點的,多認識神一點,該有一點點權柄;年幼一點的,經歷少一點,該學習順服權柄。不僅年長的和年幼的之間,需要這種學習,即使是各地的召會也該學習順服的功課。有的召會屬靈一點,經歷多一些;有的召會軟弱一點,幼稚一點。自然而然,軟弱的、幼稚的就需要屬靈的、經歷多的來幫助。這些都是必需的。然而正因如此,就有一個危機,會把我們引到一個系統裡,把我們引到一個組織裡。

在起初的時候,這些也許都是屬靈的,但慢慢的,這些全變作系統的。原初這些都是生命的,但慢慢的,都變作組織的。原來工人、工作、和召會的關係,都是屬靈的,但是漸漸落到一個地步,完全是系統的。原來各地的弟兄們彼此相交來往,都是屬靈的,都是生命的,慢慢的落到一個地步,成了系統的、組織的。即使在一地的召會中,原則也是如此。原來年幼的順服年長的,是屬靈的、生命的,召會中一些事奉上的安排,也是屬靈的、生命的,但慢慢的就變質,走樣了。

一變作系統、組織,裡頭的靈沒有了,生命的成分喪失了,剩下來的就是一個安排、一個地位,只有外殼,裡頭沒有實際屬靈的東西。現在我們各地的確都有這個危機。所以,有的弟兄們題起,今天有的地方屬靈的供應太差,那個太差就是一個端倪,給我們看見,有組織、系統的危險。

以傳福音為例,若是召會不安排傳福音,弟兄姊妹們就沒有傳福音的;乃必須等到長老們定規傳福音,安排這個作探望的,安排那個作領詩的,還安排幾位發單張的,安排幾位作招待的、記名的、談話的,這時候大家纔像唱一臺戲一樣,按部就班的出場。輪到甚麼人,甚麼人就來這麼一場,眾人唱了一臺傳福音的戲。不錯,這樣傳福音也有人得救,但是要知道,這樣的傳福音就是系統的、組織的。到了這種境地,已經是系統了,已經是組織了。

屍首和身體有甚麼分別呢?屍首還是一個身體,分別在於裡頭沒有生命。在屬靈的事奉上,我們絕對承認,不能沒有安排,但必須裡頭有靈,裡頭有生命。若是單有安排,裡頭沒有靈,沒有生命,就會落到一個地步,是系統的,是組織的。

帶領弟兄姊妹也是如此。有的人受浸了,負責弟兄就按著他的地區,把他分到某家聚會,又按著他的住處,派到某排裡去。既然有家,又有排,自然就安排幾個人作負責的人,不管他們的靈如何,生命如何,都得來負這個責任。某一天,長老們定規了排裡頭應該有聚會,有愛筵交通,那個排就得遵守這個指令。作排負責的,對弟兄姊妹根本一點也不關心,不過因著有一個安排在他身上,不能不接受,所以他也豫備了一點飯菜,請排裡頭的人來,一同有愛筵交通。若是這樣,這裡就只有屍首,沒有生命,沒有靈。這就是落到組織、系統裡了。

安排是應該有的,但問題是安排之中需要有生命。外在的安排是應該有的,但那是為著應付生命的需要,應付屬靈的需要。若是屬靈的成分給我們弄掉了,生命的成分給我們弄不見了,那就是系統,就是組織。

同樣的,在各地召會中間彼此的模倣、傚法、跟隨,從某一面說是好的。聖經也說到這樣的事。(帖前一6~7。)一個蒙恩的地方召會,她所有的光景,其他地方召會都該好好傚法。這是對的,是討主喜悅的。但是另一面,我們也該提防,許多的傚法、模倣、跟隨,也是系統,也是組織。比方,在桃園的弟兄姊妹要作一件事,到底這樣一件事該怎樣作?常常無形中,也是無意中,有一種情形,大家不必尋求主,也不必禱告,立刻就說,臺北的弟兄們是怎樣作的,我們就照樣作罷。

這種情形,一面是好,因為臺北這裡蒙恩,有些光景的確討主喜悅。各地召會有一點傚法,這絕對是好的。但是另一面,有一個問題,我們傚法的時候,摸著神沒有?這樣的傚法是在聖靈裡麼?還是我們既沒有摸著神,也沒有摸到聖靈,只因臺北那樣作,我們也照樣作。甚至別處作的稍微有點不同,你還會加以批評,說他們單獨行動,不照著臺北的樣子。有的弟兄姊妹的確有這個態度,好像只有照著臺北的作法纔能蒙稱義,不照臺北的就該被定罪。要知道,這就是系統,這就是落到組織裡了。

這不是說,你在一個地方事奉,臺北那樣作,你就偏不那樣作;臺北的姊妹用黑巾蒙頭,你就用藍布蒙頭,這樣你就屬靈了,就不落在系統裡了。這種作法完全是肉體,是血氣。凡願意和別人不同的,都是肉體;凡願意別出花樣的,都是血氣。所以,許多事是不是系統、組織,不能看外表,必須摸裡頭的感覺。

比方,各地有好些全時間事奉的人,自然他們有生活的需要。一面各地召會有時會供應一點,一面職事隨著主的引導也有點供應。這是屬靈的,也是生命的。但我們也要提防,這會落到一個系統,落到一個組織裡。就是弟兄姊妹默認說,那些全時間事奉的人,他們有職事一面顧到,或者有召會負他們的責任,而這是一個好像無形,卻是定型的組織。如果是這樣,就已經落到系統、組織裡了。按正常的情形,這應該是很活的。這些事奉的人自己活在神面前,仰望神的供應;眾弟兄姊妹、召會和職事,跟隨主的引導供應他們。眾人在這事上,都活在聖靈裡,都活在生命裡。這樣就不會落到一個境地,成了一個系統,或一個組織。

我們所題起的第一個危機,就是這一個系統和組織。不錯,在地方召會中,該有長老,該有執事,一切的事奉都該有秩序,有等次,絲毫不該有紊亂,這些都是對的。然而,在這裡我們要提防一個危機,就是召會的事奉失去了靈的同在,失去了生命的活潑,而落到系統和組織裡。好像長老不發指令,就沒有人探望;長老不發指令,就沒有人傳福音;好像甚麼都在安排之下。如果到這種地步,你馬上就看見,那是一個系統、一個組織。

一面說,我們中間該有等次,在弟兄姊妹中間有長老,有執事,大家在事奉上都該配搭得合式;並且有服權柄的,也有作權柄的。這些都是對的,也都是應該的。另一面,我們也必須看見,作長老的不能自居長老的地位;作執事的也不能說,他是一個執事;所有弟兄姊妹更不可以有一個觀念,以為某些人是長老、執事,所以該如何,一般弟兄姊妹又該如何。如果是這樣,就是落到系統和組織裡了。

在神的兒女中間,眾人一同事奉時,屬靈的功課應當好好的學,屬靈的權柄也應當好好的順服,眾人配搭應當非常有條理。同時,大家裡頭的靈,裡頭的生命,不僅不因此受傷,反而因著這樣的配搭,得到供應,得到培養,越發剛強起來。如果不是這樣,我們就有一個危機,會把生命的、屬靈的,變作系統的、組織的。

對於這一件事,我們不能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。每一位弟兄姊妹,無論是年長的、年幼的,無論是同工、長老、執事、分家負責人,都是有責任的。我們都應該學習,一面接受十字架的破碎,接受聖靈的管治,認識自己的地位,也認識神家裡的等次,認識神所設立的權柄;另一面還得學習活潑的活在靈裡,活在交通裡。在一切的事奉上,都是新鮮的,都是活潑的,都是明亮的,都是剛強的。連我們順服權柄的那個順服,都是出於聖靈的,裡面都有膏油的塗抹。如果我們中間是這種光景,那就對了。我們就是在聖靈裡,也是在生命裡,我們就脫離了系統的危機。然而,我們千萬不要把這事拿來定罪別人,乃要一直把這樣的原則,應用在自己身上,注意靈和生命,提防系統和組織。

第二個危機—全時間事奉職業化

我們所要提防的第二個危機,是關於我們事奉之人的,就是全時間事奉主很可能變作職業化。事奉的人本身會有這樣的光景,一般弟兄姊妹也會有這種觀念,認為人有不同的職業,有的是教書的,有的是作醫生的,也有的是全時間事奉主的,而把事奉主職業化了。好像是說,人只有全時間服事纔是事奉主,而其他帶職業的,就不是事奉主。事實上,事奉主不是一個行業;所有蒙恩得救的人,都該是事奉主的。沒有一個事奉主的人,可以把事奉主看作職業。

現在我們中間的確有這一個危機和危險,把事奉主當作一個職業。因著這些年來,我們中間有好些人起來事奉主,並且放棄了他們的學業、職業,用全部的時間事奉主,結果就有一個自然的趨勢,給弟兄姊妹一個觀念,以為這樣一個事奉就是職業。若是我們的事奉落到職業化,這也是我們的墮落。所以,這裡有一個危機,會叫我們在主面前所蒙的光照,漸漸失去它的明亮。

這一個職業化的問題,有兩面的意義:一面是,人把事奉當作養生的事。甚麼時候你是靠傳道為生,沒有疑問的,你已經把事奉職業化了。另一面,甚麼時候你在事奉上沒有屬靈的負擔,沒有屬靈的感覺,而只接受安排的責任,你也應該很嚴重的知道,那已經職業化了。

這就像你到學校教書,教務處派你多少工作,一週多少堂,你就接過來,到了時候去給學生上課,下了課就沒有事了。你可以過週末,週日你也可以遊山玩水,等到週一再去給學生上課;這就是職業。若是你在事奉主的事上,對屬靈的事,對召會,對工作,對人的靈魂,也是這樣接受一個安排的責任,我就要鄭重的說,你已經把事奉職業化了。一個事奉主的人,不僅是接受一點安排上的責任,他裡頭必須有一個負擔,有一個感覺,他無法不愛弟兄姊妹,無法不拯救靈魂。

所以,你只要試試,就知道你的事奉是職業的,還是負擔的。請記得,所羅門那一天,判斷孩子母親的故事。(王上三16~28。)有兩個婦人爭一個孩子,都說是自己的。所羅門真是有智慧,他說,『將活孩子劈成兩半,一半給這個婦人,一半給那個婦人。』(25。)那個真實、有負擔的母親寧肯不要這孩子,她立刻說,『將活孩子給那婦人罷,絕不可殺他!』(26中。)所羅門一聽就清楚,這個是真的母親。另外一個婦人呢?她說,『這孩子也不歸我,也不歸你,把他劈了罷!』(26下。)所羅門一聽也清楚,這個是假的母親。

我們在許多工作的聚會,或許多事奉的聚會中,聽聽有些弟兄姊妹的口吻,也知道他是職業化的母親,是假母親。他對於傳福音沒有負擔,對於人的靈魂沒有負擔,對於召會沒有感覺,對於弟兄姊妹沒有感覺。他是一個職業化事奉主的人。雖然他居心也許並非如此,但事實上卻落到這一個境地。

怎麼知道一種事奉是不是職業化的呢?就看這兩面。你若以事奉為生,這就是職業化。你若光有安排的責任,裡頭沒有負擔的感覺,這也是職業化。每一個真實事奉的人,只知道他的負擔,而忘掉了他生活的問題。若是這樣,他就是守住了他蒙召的地位。他是一個蒙召來事奉神的人,他沒有落到職業化的裡頭。他只知道主的工作,只知道召會,只知道弟兄姊妹,只知道人的靈魂,只知道主的託付;他沒有顧到他的生活,他把生活留在主手中。一個事奉神的人就該這樣。我們要提防這一個危險,不可落到職業化裡面。

就著召會和眾弟兄姊妹來說,也會有這一個危機,把全時間事奉的人看作是職業化的。曾有弟兄這樣說,『那些全時間的人不事奉,不作,誰事奉?誰作?』這個話裡有一個味道說,『我們是雇著你們來作的,你們不作,誰作?』雖然話不是這樣明說,卻是有這個味道。沒有一個全時間事奉主的弟兄姊妹,可以有這一種觀念、這一種存心;也沒有一個不在全時間裡的弟兄姊妹,可以有這一種觀念、這一種看法。這都是不該的。不管全時間事奉的人如何,我這一個弟兄,或者我這一個姊妹,還要有感覺,要事奉主,顧到聖徒,拯救靈魂。在我們中間,沒有事奉與不事奉的分別。甚麼時候一有這個分別,就是職業化了。如果這樣,這是我們中間的墮落。這是一個危機,我們眾人都得提防,都得拒絕。

一九五六年二月講於臺北同工長老聚會

原刊於一九六三年十一月『話語職事』第一百四十九期